【蝙蝠侠｜乙女向】行义（中）
🌨️你爱着布鲁斯，痴情又凉薄。
你是蔷薇丛里漂泊的蝴蝶，短暂栖息于布鲁斯的迷梦中。
你不顾一切的爱着，像月色溶于海，逡巡的飞鸟跨越千山。谁能质疑你对恋人的忠诚，你的爱以牺牲为异名。
可你又如此凉薄。
你许诺他不灭的爱、流淌的晨曦和无垠的星海，却在故事的开始剧透结局。
长梦将醒，他睁开眼，只看见荒原上冰冷的坟茔，黄土里腐朽的尸骸。
他总是担负更多的那个。
他见证你的生命，回忆你的死亡，他是你灵魂在人世的延续，是旧时光的美好存留。
他是如此爱你。
——— 🌨️———
你从不参与韦恩的聚会。
那是纸醉金迷的世界，你和迪克窝在蝙蝠洞里，吃着辣热狗，大笑着观赏投屏里布鲁斯熟练周旋于权贵之间。
迪克会给你介绍布鲁西宝贝的荒唐事。任性的小王子，富可敌国，一掷千金。他会买下酒店，以供那些娇艳的女孩们在喷泉里嬉水，也会送出价值不菲的礼物，打发走前赴后继，与他良宵一度的流莺。
他与猫女调情，模糊的亲吻与尖锐的试探，如同执拗的猎手紧咬着猎物的影子，他们彼此追逐，在相互的撕扯中避免更深的坠落。后来，骑士逡巡黑暗，而猫咪消失于人海，他们再未相见。
他参与过“冰桶挑战”。矫健俊美，披裹着纯白长袍的青年走上红毯。常春藤编织的冠冕装饰着他柔软的黑发，使他看上去如同带来迷狂的神灵。
他是如此的美，欢呼声如同暴风中翻滚的海浪，温顺的追随着他。来访的宾客从侍者手中接过冰水桶，大笑着泼在他身上，飞溅的水珠在阳光下闪闪发亮。他坦然接受，举起酒杯，向观众致意。
最后，他签下一张高昂的支票，宣布狂欢开始。
此时，正在你们楼上，金碧辉煌的宴会厅里接待着哥谭市政要的布鲁斯举起手中香槟，邀请宾客们纵情音乐，在快乐的舞蹈中欢庆良辰。
谁能发现呢，灯光簇拥下翩翩起舞的绅士，哥谭名利场上的无冕之王，正通过内置通讯器，听着迪克向你喋喋不休的描述那些疯狂的小故事。
随着年龄的增长，他逐渐放弃了布鲁西宝贝的伪装，那些离经叛道的玩笑都变得陌生。他有时也会怀念那段岁月，他和迪克，给彼此打掩护，从一场又一场枯燥奢靡的舞会社交中逃离。他们会在蝙蝠车里分享热可可和披萨饼，对着座椅上的食物碎屑无可奈何。
他当然知道你和迪克的谈论，蝙蝠侠无所不能。
也许，他可以举办一次家庭舞会。阿尔弗雷德会乐意为你们伴奏，韦恩宅的老管家也曾是女王辖下无所不能的特工。
他会为你置办礼服，用名贵的珠宝装饰他的爱人。他想象白纱曳地，无数钻石璀璨如同长夜寒星，而你挽起长发，在灯光拥簇下向他走来。
迪克一定会兴奋的。他会在舞池里游荡，像雀跃的小鸟，快乐的轻骑兵。不，布鲁斯想，他要请迪克牵着你的手，引你走向他。
迪克是你们共同的朋友，最亲密的家人，是你们彼此之间最坚韧的维系者，他理当见证你们的幸福。
他早已过了妒忌的年龄，对你和迪克的友谊乐见其成。
迪克是他的骄傲，他见证着这只小小的知更鸟，被磨难和伤痛锤炼出坚强的双翼，庇护着另一座城市。
而你是他掌心的珍宝，巢穴里鸣啾的山雀，蝠翼下颤抖的团绒，他将守护你，直到死亡的钩索将你带走，去向他力所不能及。
爱人相伴，儿孙绕膝。
可谓之“天伦乐事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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布鲁斯曾提出，要公布你们的爱情。
“一个婚约，仅此而已。”他的吻落在你的掌心：“和阔佬同居，对一个年轻女孩而言可不是一件体面的事情。天知道那些记者，为了博眼球，会把我们的爱情描写的多么不堪入目。”
“我会忍不住把他们告上法庭，或者全都买下来。”
“说的好像订婚能解决一切似的。”你小声抱怨，可声音却柔软，像一朵不开心的云。
“但媒体只会以为布鲁斯·韦恩遇到了真爱。”他低低的笑出声，琥珀色的眼瞳仿佛流淌的蜜糖，温柔的注视着你。“他们会相信的，布鲁西宝贝做出任何事都不奇怪，哪怕是追求一个年龄比他养子都小的傻姑娘。”
“她相信一个老男人的情话，远胜于浪漫的花卉和昂贵的珠宝。她如同献祭的羔羊，温顺的俯下脖颈，屈服于虚伪的爱情。”
“哥谭的恐怖故事已经够多了，是时候该增加一点浪漫的情节了。”
“傲慢的富豪和飞蛾扑火的女学生。”你侧坐在他膝上，倾听着他的心跳声。布鲁斯的体温几乎要将你浸透了，苍白的脸颊也泛起隐秘的微红。
“我喜欢这个故事，布鲁斯。但我舍不得你的名誉受损，你已经承受了足够多。”
“而我终会离去，也许就在不远后。我不能接受那些好事之徒一次次剜开你的伤疤，质疑我的死亡是否有阴谋作祟。”你吻上他的脖颈。你是如此热烈的爱着他，仿佛拼尽全力，与死神最后一搏。
“想到他们会肆无忌惮的伤害我的爱人，而我却无能为力，我会彻底发疯的。”
“他们不会伤害我。”布鲁斯紧紧的抱着你，仿佛要留下一缕风、一滴水。“我发誓，那些言论还不足以伤害到我，他们的恶语只会提醒我，我们曾经有多么相爱。”
“而且，阿尔弗雷德期盼着韦恩家能够迎来一位女主人已经很久了。”他抚摸着你的脊骨，就像安慰一只啜泣的小动物。“迪克也很喜欢你。”
“选择我。”他的声音低沉又安稳，像黑夜里逶迤的群山。
也许你能在布鲁斯的怀抱里维持最后一丝理智，却在阿福慈爱的眼神里溃不成军。
谁能拒绝阿福的小甜饼呢？你自我安慰，被布鲁斯投喂了一枚黄油曲奇。
——— 🌨️———
蝙蝠侠总是要面对一与多的选择题。
某个反派，也许是小丑，你不知道。在被关进这间废弃建筑时，那个强盗扯着你的头发，泄愤一般，把你狠狠砸在水泥墙上。翻滚的疼痛逐渐侵蚀你的神志，视野全然被鲜红覆盖。你仅有的感知，只是绑架者们尖锐的笑声。
你被吊在半空中，像窗棂上悬挂的一枚风铃，淋雨、锈蚀，然后永远沉默。
“小蝙蝠，来做选择吧。”罪犯大喊着，“这是一个可怜的女学生，我在一间书店找到了她。”
“书店，一个无趣的地方，但我们的游戏很有趣。”
“她是我为你选择的搭档——当然，她很脆弱，很容易被破坏。”
你感到他靠近了，化学制剂的刺鼻气味像一枚生锈的长钉子，凿穿你的咽喉。冰冷的刀刃紧紧贴在你的手腕上，剜出一道深深的裂口。
血液正在流失。仿佛跌落沼泽，腥臭的触须缠绕上你的脚腕，冰冷的泥泞将心跳吞噬。
“你可以来救她，但与此同时，这座城市里，还有无数个炸弹，我喜欢这个，它们很有趣。一旦爆炸——”他欢呼着：“嘭——他们会死，或者变成疯子——”
“时间很紧了，哥谭市民需要你，这个可怜的小东西也是，她马上就要失血过多了。”
“蝙蝠侠，你要加油咯！”
你当然知道，蝙蝠侠会作何选择。
谁能衡量生命的价值，当他们脱离肉身的牵绊，失去财富、才能、亲眷，悬置虚空之中，它们都是平等的存在。
蝙蝠侠是一名英雄，他是罪恶城市里的惩戒者，是公正的律条。他在深渊中监视深渊的异动，他是恐惧的君主，暴力的主宰，以绝对力量摧毁阴谋和罪行。
他在黑暗中走得太远，底线触手可及。
因此，你深知他有一套近乎严苛的规则，恪守此道，以免行差踏错。
他所行只为公义，不可称量轻重，不可裁决生死。
他会选择多数人，然后来救你。
但生命流逝比你想的更快。
疼痛渐渐远去了，视野里弥散的鲜红被黑暗吞噬殆尽，你听见小丑大笑着炫耀他的战绩，无数碎小的伤口在你身上绽出鲜艳的花。
你也听见布鲁斯压抑的低吼。迪克，你的朋友，他是那样活泼快乐的小鸟，是什么让他的愤怒充满绝望。
“不是你的错。”你无声的呢喃，小丑的转播会忠实记录下你的遗言，布鲁斯，布鲁斯会明白的。
“我为你们的选择而骄傲。”
你的意识被黑暗吞没。
没有疼痛、恐惧，在温暖的海里，金色的星辰围绕着你，吟唱着轻柔的离歌。
你听见他绝望的呼唤。
疼痛回溯，你呜咽着睁开眼。面庞上干涸的血迹似乎已经被清理干净了，借助昏黄的灯光，你看见布鲁斯。
你意识到，你已经在蝙蝠车上了。布鲁斯救了你。
可他看起来很糟，你想，他的头套消失了，表情肃穆，像是一场不合时宜的哀悼。
你开始感到冷了，哪怕迪克已经把车内的暖风调到最大，哪怕布鲁斯用蝙蝠披风和毛毯把你严严实实包裹起来，你依旧感觉寒冷，像坠落冰窟。
你尝试和布鲁斯对话。
你太过虚弱了，即使拼命的叫喊着，也只有含糊的，断续的气音。
“他是小丑么。”你询问着：“他听上去像加菲猫里的宾奇。”
“是的，他现在被关进了阿卡姆。”布鲁斯抚摸着你的脸，他的声音已经疲惫不堪了。“他在医院安装了炸弹，很庆幸没有伤亡，但那里现在被炸的一团糟。我们要回蝙蝠洞治疗，你会没事的。”
“我相信你，布鲁斯。”你蹭了蹭他的掌心：“你再一次拯救了这座城市。”
“可我险些失去你。”他低吼着，泪水从他眼眶里滑落。
“你已经足够好了。”身上缠绕着的绷带和纱布让你几乎不能动弹，你温柔的劝慰，试图安抚这位绝望的骑士。
他没有说话。
疲惫覆盖上你的眼睫，寒冷如同湖畔的轻雾，深深的拥抱着你。布鲁斯的挽留变得朦胧而遥远，你温顺的走进长夜，陷于昏迷。
你想说的，已经说尽了。
你深爱的人，也已经告别了。
你不再有任何遗憾，终于可以安心的睡去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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