【蝙超】faith
克拉克还是个孩子。
当然，这种论断并非出自年长者的傲慢，而的的确确是发自内心。
克拉克才二十五岁。
他才刚完成学业，像每一个初出茅庐的菜鸟，领着实习的薪金，追着工作满地跑。他对世界一无所知，却仍旧被推搡着成为英雄，然后死去、埋葬。
他甚至比迪克还小，布鲁斯苦笑着，指腹重重的碾过眉心。罗宾被他在训练场上撵着嗷嗷跑的时候，小克拉克还偷偷从玛莎橱柜里舀干奶粉吃呢。
“我应该资助你读大学的。”某个晚上，刚他们各自结束了一场堪称艰难的战斗，湿漉漉的挤进被窝，彼此依偎着的时候，布鲁斯嘟囔着。
“我已经毕业了。”克拉克叹口气。当蝙蝠侠精疲力竭的时候，那个充满着奇思妙想的布鲁西宝贝就会像海豚一样，眨着亮闪闪的蓝眼睛，冲着最近的那个人傻笑。
“有什么关系。”他不满的哼哼，“继续深造或者再读一个学位而已。”
他漫不经心的建议着，像一个坐拥财富，却对子女不甚上心的阔佬父亲。
“算了，现在也没差。”布鲁斯翻了个身，彻底抢占了克拉克的枕头，“想想你的战损，my son，你就像砸坏学校玻璃，被要求请家长支付赔偿的小男孩。”
克拉克彻底缩进被子里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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哥谭总是下着雨。
粘稠的泥泞在逼仄巷道中滋蔓，向这座城市探出冷腻的触须。
而克拉克，是这一切寂静中蓬勃燃烧的火，是他仅有的真实。
布鲁斯曾经戏谑的幻想过，成为罗宾的克拉克，迪克会喜欢他的，他们将是围绕在蝙蝠身边，肆意飞翔的两只小鸟。
他会教导克拉克，庇护他，将钢铁躯壳里的柔软心脏藏匿进蝙蝠伤痕累累的胸膛。至少，当世人用恶语的尖刺诅咒他的非凡，他可以理直气壮的，知道自己被爱着，被偏袒着，被接纳着，不至于心甘情愿撞向死亡。
不，这些根本不会发生。
当他认识到这个孩子与生俱来的怜悯与善意，他又如何能以最坏的恶意去揣测稚弱的神明。
他会制定计划，当然，但他坚信这个计划将永远尘封。
卢瑟，哈，一点点的舆论，布鲁西宝贝的小把戏。他嗤笑着。没有人能在蝙蝠侠面前杀死超人，没有人。
但克拉克，他轻轻抚摸着爱人的脸颊，他并不适合成为罗宾。
很少有人意识到，蝙蝠侠并非英雄，而是拽着蜘蛛丝，从地狱火湖向上攀缘的罪人。他们并非选择成为英雄，而是只有如此，才不至于向黑暗坠落更深。
以恐惧压制恐惧，他在黑夜里化作群山。
迪克比他做得更好。
而超人，他是太阳，爱是他的本能。
他平等的施予善意，仿佛光与热无穷无尽，任人索取自己需要的那一份。有时候，他会怀疑自己所拥有的温存与爱语，是否只是神明对自己愧怍的补偿，只是一个贪婪信徒对心软神子的予取予求，可当他凝视着那双恋人钴蓝宝石般的眼眸，他又清楚的意识到那深浓的，独一无二的爱意。
生命开始于爆炸，无序的粒子在高温中振荡，凝聚成为璀璨星云。他甜美的神明，平等爱着一切造物的孩子，将他的名字写在爆炸的余波里，刻在每一个碰撞着的微粒子中。
从此，宇宙万物无不是他，那神祇爱一切生灵如同爱他，爱他的心又如是爱着这个世界。
布鲁斯吻上他的爱人。
“我的小太阳。”他闭上眼，如同呢喃。“明天会是个好天气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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